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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石洞集巻九

  (明)葉春及 撰

  ○公牘二

  敎

  止迎

  職調惠安縣知縣大懼無以安民報主負平生所學非以令為利也投牙門子皂隷健步源源来豈以事令為利乎治貴循名責實門子者守門之子也縣有額徭有編皂隷者造作事而隷於吏者也縣有額徭有編健步無額無編而皆源源來豈以事令為利乎以投牙為名非制也枵腹而役非情也胡為乎來哉職疋馬至縣萬一不稱徒步歸耳不敢以勤百姓

  禁供具

  知縣不德立於百姓之上予甚自愧里長三人者來欲為知縣供道里費是重予不德也輿馬飲食什器米鹽知縣自具里長先具償之不敢費里長一錢上任之費以綱銀祭門置酒二者毋出此嗟夫百姓所為走數百里簞食壺漿迎知縣者欲安全已也予雖不敢當感念深矣何以答百姓哉何以答百姓哉

  咨訪

  知縣嶺東鄙人也少不自量謂古人必可為而三代無難至志大才小不能及於天下猶幸得邑而治恐負初心而辱先訓甚兢兢也入境來父兄子弟既以父母相命矣窮海邃谷有一不被堯舜之澤奚稱為民父母之意哉先王之道當今之務所聞於先人者藏於心乆矣民風謠俗將咨訪而後從事故先諭鄙意凡知縣之来在安百姓不敢有所侵暴貧苦失職煢煢未得所者具來告焉父兄子弟尚匡知縣不逮

  償輿馬價

  知縣未任則先諭曰疋馬至縣不敢以勤百姓里長三人乃自來予伺當道不食其菱過峽江不啜其茶豈為是謭謭屑屑哉深拒之也聞里長業雇輿人即償二十兩一錢八分又聞飲輿人酒人五分凡四十五人計二兩二錢五分償之又聞買幨幃重十四兩五錢兩七分計一兩一分五釐償之償總二十三兩四錢四分五釐聞迎時人率七錢縣三十里三七二十一兩較原率已浮二兩四錢四分五釐償即令散猶有告所散不滿其所率者豈非三人欺上而侵下乎其俱来告吾將罪三人且給其不滿者

  里役

  里長者里之長也有司不長之故長者不樂為計丁應日以免為幸一戸徃役多十數人少不下數人前後相嫁有司苦於窮詰盖上下俱病矣知縣奉高皇帝令催辦勾攝二事耳綱銀外毫髮不敢侵擾此長者所知也無畏戸推擇二人當之嵗周而止吾識其貌吾識其年以與從事日給人四分一嵗二人不過二十八兩八錢通本戸與甲首戸成丁民米之登册者科之私丁助官丁官員生員俱免既出役錢即俾處休再科者罰家給一張使知令意

  予為此文盖里甲兩利至計也綱銀之法豈不甚良美哉但令善諛則不敢守好貨則不能守綱不守則里長附益里長附益則晨鼠暮虎而甲首貧苦知縣將任知綱惟祭門置酒止耳預戒里長毋來迎當疋馬至縣里長乃自來余俟當道不食其菱過峽江不啜其茶償道里費二十三兩四錢四分五釐較其所率浮二兩四錢四分五釐故事知縣出里長奉餐僦舍予兩赴省闈兩卻之以事趨大府齎百錢宿僧舍數日尚餘歸嵗時無饋元旦里長請為令易綬不許迎春東郊限於綱竟不花矣黄大夫曰里長懼迎春如嚮時方醵金而今罷即如屬者御史不知不肖過而奬予勤勞里長計四兩二錢以酬有可為地靡不為之又時上官皆方正未嘗循故事有所奉大較如此壹何省也嘗寄家人書曰安得伯采為惠安里長哉伯采予姪今嵗應役故謔之矣雖然能節爾財不能廢爾役催辦勾攝令固然也長當擇人不宜數更其説具諭文夫以十數家父兄子弟數十百人甘食安坐而使彼枵腹於公則予見其勢之不可故稱其廪多至四分或謂彼自役耳父兄子弟固自有議何至令鰓鰓然為畫嗟夫予不為畫終不枵腹明矣所以鰓鰓然者不特虞其腹枵又恐其捬人之背搤之吭而奪之食也然甲首豈無忘其昔罷而安於今逸者乎或嘖嘖望予曰胡為乎使予食里長戸丁豈無幸其今逸而慮其後罷者乎或嘖嘖望予曰胡為乎專使彼為里長里長不知其食之不哇而恨其嚥之不飫者有之亦嘖嘖而望予曰胡為乎嵗役一身而日食幾分哉嗟夫予衆人之母也舉而望予固當然邑之東南以海為池彼地之力固亦有不足也余惟懼有里長欲嚥甲首不可或設其説以愚之謂官陽以食里長而隂乾沒之者夫食在於長不與於官章章矣爾民豈可盡愚乎但余不得不為之防又鰓鰓然畫之謂甲首知其戸丁米幾何不知一甲丁米幾何則知一日當食里長幾何不知其嵗當食里長幾何也故通計一嵗兩人之食而定著各戸之數又較其都而上下其食大都乃四分中殺一下又殺一又下者又殺其五釐各給一楮家諭曉之庶人在官其祿有差盖自昔然矣爾尚復望乎或謂斯法今誠幸甚萬一他日綱銀不守又案日而誅其食是利而孽隨之也自今日始嗟夫其在人乎其在人乎堯舜之法曷能世守而勿失竊之則為厲階故曰侯之門仁義存仁義之道篡竊之資也彼欲殺人豈必皆白刃哉固見有殺人以酒食者酒食固養生之需也知縣懼里長之若此傷甲首之若彼故述行事條法意明切著之俾得以覽觀焉

  請父老

  知縣欲與父老共治惠安得某都某其延請而來七日期會親民堂

  再請父老

  知縣欲與父老共治惠安以是月七日期會親民堂躬為讌勞與之更始父老乃有弃予者是知縣不德也自愧自責固請而來十八日會

  諭父老

  余觀令甲耆老之設豈不至重者哉耆老輕而約正立約正立而保長存一羊十牧無全羊矣故令兼之且令耆老復求約正是舍二三而求一四也今日雖賢何如張敞鮑宣幸自愛

  諭里子弟

  令秩七品耳邑多方岳大臣年四十耳邑多黄髪雖有志聖賢之道寡過未能也邑多賢者皆以父母事令恂恂下之何以故尊朝廷也令遵祖宗制使都中推擇高年者為父老即為約正里中子弟乃桀然驁之謗毁抗格以疑衆亂政則是令不足事而朝廷不足遵也且耆老向皆避令不肯與令共事强而起今迺訾訾爾乎若摘其瑕則令罪過如蝟毛集當秉耒耜退耕羅浮之下尚能披服拱手儼然居士民上哉而况里中之推擇之也里人懼耆老引避來迄留良苦其毋辭去里中皆聽約束違者有咎耆老亦宜正身以服其衆

  再請父老

  知縣莅任三年敎化未敷生理未遂是予責實未至父老之言之善尚未盡施行也八日置酒親民堂其悉來會予將申之

  奬父老

  余行保甲所以尊朝廷明令匪直舉古人遺法也父老多弗舉舉者三人是知余心而可共理矣命里長具酒幣至爾家旌焉以為各都倡也

  召作佛事者

  知縣到任二十日禮敎未敷致百姓居喪而作佛事罪在知縣即取幡幢鬼■〈鬼畾〉鈴鐸等焚毁孝子僧衆來聽講小學一章

  召百姓講皇極

  厚俗競祠醮曰祈福為民造福非知縣乎陸子静曾為荆門民講皇極父老子弟俱赴予為講之

  示寺僧

  知縣平日常遊宿僧房常從僧乞食今居官僧為里長不可不謹飲食自具違者有罰

  禁庭燎

  庭燎之役古盖有之未知出於白徒否嗟乎民乎里役之矣徭役之矣兵役之矣驛役之矣無不役之矣與民休息非令誰可每日視事恒至夜分已列燎于庭毋至有大祭祀大賔客吾且圖之

  示采戸

  采戸鐙戸古無是役吾方與民休息不特一人而已所告當免第何不自告今日猶有三尺童子不能自白於縣令之庭者乎

  諭百姓

  知縣平生惟聽古先聖賢之言妻孥之言不聽僮僕之言不聽吏胥之言不聽臺隷之言不聽言皆不聽合古先聖賢煢獨之夫不敢虐也况上者乎不合高明之家不敢畏也况下者乎家門之内則斬斬矣百姓毋為吏胥輩誑

  又

  余以尚絅名齋盖欲敬信於不動不言不賞不怒而民勸民威也今審冊聲色大矣成我惟二三子

  立約

  偶讀上蔡謝氏語有可法者或問為政如何謝子曰吾為縣立信以示之始事煩信立今則簡矣凡胥禀吾令者中為之約而言不再期至而事未集治其罪不縱所以示吾信也以後胥史簿書里長躡尋過吾約者罪

  編徭

  去年編徭有示初到懼民不我信也及編從夜達旦日高舂未盥咸歎其均今不復示第恐書筭者誑爾吾為輕差及吾因爾當輕而輕彼則曰吾力矣徒取爾賄吾戇即貴人豪家不聽豈於此輩聽之可諒

  諭隷

  隷雖十又六人更迭出凡出呵者二人從者一人逺道倍張盖一人執策二人毋繽紛纚屬煩苦我也

  止送隷

  知縣固陋少見羅一峯論楊東里賣皂隷事慨慕之焉故事隷十六人如數役之食嵗人七兩二錢給如數不敢徒役懼其害人吾無辭以罪之也故送隷者不受

  迎春

  月令季冬出土牛以送寒氣孟春迎春於東郊今制迎春之日有司迎土牛執綵杖撃者三盖出之也令止此矣迎而戲之撃而毁之非制也知縣如制

  祈雨

  春莫矣不雨是知縣不德適見于天也藁席素食緩刑滌寃省責矣凡我有衆亦皆齋從侵晨徒步詣壇塲禱庶神憐我降以甘澍都鼓用牲于社如政書

  止訟

  知縣欲民得輸其情米鹽判决孔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予甚自愧可忍則忍毋煩有司

  又

  知縣雖不敢酷暑則酷矣即吾冠帶猶梏桎况梏桎乎吾民幸自愛非萬不得已毋遽来告

  崇武上糧

  覽籍斗級銀三兩耳役者三四十倍豈特以徒為必得之罪哉亦監者苦之也如此安怪其侵里長吾率從人不苦斗級斗級不得復於里長有侵糧入里長自槩毋尖毋跌違者罪之

  又

  聞徃糧至收不即收散不即散監者若干守者若干從者若干一石常費三斗吾革其弊入糧十石凡羡三石入糧百石羡三十石亦十三之利也速完速完毋自失利

  又

  倪寛課殿於負租陽城考下於拙政知縣徴糧百姓輸輓不絶於道積於庭者窮日夜不能入豈非好義者哉嵗莫予將返至者不能使困於道未來其且安焉

  催徴

  人有適千里者日行百里十日可至九日宴安一日奔走鮮不斃矣里長毋至一日乃趨也

  毁淫祠

  高皇帝都立申明亭使長老坐而聽其是非直枉佐令又皆立社稷厲壇以報以祈以歸遊魂使民甘食其土無逢菑害盖於幽明之際備矣亭壇廢令自以喜怒為理刑罰不中民無所措手足風雨不時五榖不登横死者厲於其間故民相率聽於非鬼惠安廣輪厪八十里淫祠至五百五十有一噫何多也頭會箕斂釃酒推牛迎新慶誕設齋建醮或至舞鬼掉舟樂神會首不能具則出息以充之為位頭者世而袖手蠶食其内病不得藥死不得塟甚至男女龐雜有不可道者矣知縣傷之下令堕毁遵裕陵改建社學二百二十有一餘則以建壇亭愚民或托風水願輸金助營建費乞留又或詭言自改社學實欲為他日淫鬼地又或移象私寢遷奉先之座居之民家十九鬼域長老奉令從事或騰謗言謂以私為去留徃徃畏譏恐知縣旦夕且去仇怨罪累不免故今朞月未見其可昔蒼梧吴公令吾粤順徳壊淫祠為書院使者計竹木斤兩罪之至於下獄况長老乎奉職無狀知縣不敢愛其死又不欲為長老累謹條去留廢置使卒持下都長老第督甲總里正等案條而行毁者期五日冊報巫祝歸農建者兩旬而完要在因故易舉嗟夫吾於去留廢置審矣仍抗是不有知縣聽從其言也必拏治之承行者並罪

  建亭壇社學移父老

  知縣欲各都立申明亭一社學一社稷壇一厲壇一淫祠無論大小不在祀典盡毁之久未訖事惴惴於簿書期會之間知縣則俗念為吏最無狀一旦罷去空抱此懐即死不瞑文到一日父老即會里正甲總盡毁淫祠丈其廣狹大小以聞匿者遲者父老罷免里正甲總重罪或宜為學或宜為亭或仍或新或析或留并註其下壇則擇地高敞材亦取諸淫祠期旬告成遲者如前之罰知縣時循阡陌問民疾苦即而考焉

  建社學下儒士陳堉

  知縣欲令各都會處建社一區社必有學學必有堂前為塾後為寢又有倉以備積貯有亭以居父老其各聚落為學隨地逺近儒士陳堉等慨慷好義堪督工直出於官役出於鄉木石取之淫祠不堪改社學者不足官給之堉等其督各役趨事撙節勤敏如治其家

  修壇廟下老人

  知縣吏于兹土有社稷人民之寄壇壊即修載于令甲至嚴重也山川壇稍完社稷厲壇厨庫無所宰宿之房不庀外無環堵羊豕直至其下乂城隍廟不蔽風雨各都如制修舉而在縣者不稱何以奉牲帛而妥神靈哉速度其工

  命里長修壇

  本縣遵洪武禮制都立社稷厲壇令直年里長為首至日率錢具祭春社清明將至壇有壊者預修如政書行禮後里長上役輒修以為常

  請大館師洪進隆等

  我朝纘堯舜之傳盡君師之道立百司分任其責鄙人不佞謬令兹土職掌具存匪直筐篋爾也升于邑學者朝廷既命官敎訓之矣各都子弟尚未有屬何以副朝廷作人之意哉邇遵令典毁淫祠改建鄉校期隆大化竊覩執事學明行修宜為師謹帥本都子弟聽命兹有不腆之儀再拜獻于執事

  試社學師

  高皇帝胡為而毁社學哉有司强民不便愁苦之氣欝而上聞也今豪家以學為市强闔下民民亦闇於大道忍以愛子而受瞽者知縣痛之各都社學幾區師何氏具報俟裁擇焉

  頒小學書

  富貴人之所欲也所欲有甚於富貴者善人聖人是也何以明之稱富人貴人善聖拱手曰不敢以是知富貴之不如聖善也貧賤人之所惡也所惡有甚於貧賤者惡人愚人是也何以明之以惡人愚人目貧賤人則攘臂而爭之以是知愚惡之不如貧賤也今有子財免襁褓則授之句讀擇其合時好者熟復焉不過望為富貴人耳而豈有意於善人以至聖人者哉小學書者塗人可以為聖人者也忝為父母所以望子者厚頒而肄之選學官弟子則以是課之矣

  頒近思錄

  横渠先生從容語學者曰孰能少置意科舉相從于堯舜之域否學者多從之余提調四年登明倫堂輒以聖人之學相切劘諸生未有慨然從者則余學問未至而倡導之無本也今各頒近思錄以肄余不足言實有志於聖人之學是其宗矣意見于序

  頒敎民榜

  按成周鄉里之敎比長掌比之治五家相受相和親閭胥數其衆寡辨施舍祭祀役政喪紀之數書敬敏任恤掌觵撻罰之事是時公卿大夫不乏胡此輩見重鄉置三老掌敎化嗇夫職聽訟漢治所以近古此或輕武健深禍吏縱矣高皇帝繇仄陋而登至尊知民間苦吏急也推擇長老化導民亭决里中之訟亂之吏罪死妻子徙邉非大聖人孰能如此法古而治者哉知縣幸備位為邑表率不能宣明敎化使民逺辠奈何奪邑中長老權又廢格明詔罪萬死除無頼老選行誼為鄉里所信向者設酒具禮更始興為治乃刻敎民榜布之長老幸正身奉之惟謹知縣幸免於死

  求卓行

  知縣不德不能為民師帥而邑則稱獻矣况三年間禮高年立社學行四禮使民興於敎化未嘗不切切也孝子弟弟貞婦順孫軼材馴行宜日衆多其以名聞俟審覈而加奬焉

  問孝子王定民

  余至縣聞孝子赴親難状延至閣中勉以茅容事亦欲為郭林宗矣頃至海上訪孝子于家里中人環而觀之曰幸哉有子如此聞孝子事親日夕奉甘毳而皆取於負販良苦嗟夫爾有親遺繄余獨無奉米二石為孝子親膳

  奬何選卿

  予遵朝廷德化著政書使民舉行四禮人多文具視之公犯禁是予躬行未至而倡導之本不端也甚愧何選卿居喪不作佛事寧咈其兄而違乎俗嗚呼豈不賢於峩冠博帶誦法孔子者哉特具羊酒遣父老親禮其廬以示旌異

  諭訟田者

  韓延夀行縣至高陵民有昆弟訟田自言延夀大傷之移病不聽事因入卧傳舍閉閣思過令丞嗇夫三老皆自繫待罪於是訟者宗族傳相責讓此兩昆弟深自悔髠肉袒謝願以田相移知縣之良不如韓公而兩君又嘗為郡縣吏非民無知者比至相訟知縣之罪曷辭欲如韓公閉閣恐百姓以為無實徒效古人飾時俗視聽大抵自詭免矣向簿上狀久不下亦欲使兩君痛自責如所謂以田相移者不欲一切文法繩也今不聞改悟知縣益愧父老持牒往平知縣具酒殽謝

  勘災傷

  勘災傷當履畮昨由十一等都來赤地彌望則已隐於心矣徃来大府屢經十八等都今由東北遵海而南折而西行至十七都而還凡三十都長皆會近地飲食職自具民方枵腹待哺而又侵擾則與螟蝗何異哉

  築埭田

  知縣經畫社學三月十二日出三十四都登輞川城之高臺眄望大海踰橋而西循行埭田水齧岸崩荒蕪不治惻然傷之於是父老祈築官埭官埭者内埭也新埭在外舊址宛然不敢以祈非以費繁得内為幸哉知縣母家海上絫海成田堤亘海壖潮起堤平猶且嵗收况此從陸起豈不甚易故知縣欲築外以包内矣父老言田廢有故賣者不築買者狃於目前糧仍舊戸雖不得利亦不受害又無以倡之坐此荒蕪久也嗟夫是在知縣諺曰荒田不耕耕有人争言恒情憚勞而競利也今約三日凡有田來告按此起徒過期不告即為閒田招墾起科永為世業毋悔

  覈墾田

  邑多浮糧窮閻小民稱息共納而豪家新築之田踰百千頃不入公賦此貧富之所以不均而流徙之所未復也簿更版籍各首實前罪不治如隐許首其田沒入以贍貧民

  均水約束

  諸埭源出大帽承天據上流易盈旬與二日法石田與承天等去源稍逺加一日下江曽爐石塍三埭渠直田多去源益逺又加一日官埭田少止一日畢乃復

  水利諭文

  盖聞上古未施信而民信知縣開溝洫本以兼利兩都之民二三豪家迺起而譁之内張虚名使無頼子賄市人以外見衆欲以震驚官府阻必然之畫此自薄德爾民何罪雖其為之出於人所惑煽非爾意本使知縣行出古人足以為百姓取信不至此昔盤庚遷都大家胥動浮言民不適有居盤庚憤然無容畜之意後徃者先誅矣率籲出矢言至于再三今所傳三篇是也知縣不敢忘盤庚之誥願百姓無後商民之聽知縣嶺東鄙人也結髮受書思欲效於天下無繇幸為爾令蚤夜焦勞行年四十未有子息撮白强半每櫛家人指以告語幾少休答曰業已出身治民不得顧其它矣眠不安席食不甘味惟以元元為念此爾民所知也視事初即召長老問圖籍以知阨塞戸口多少强弱處民所疾苦者六都條上本都無陂塘湖壩停畜田荒蕪不治七都壩頭陂者丘侯所築也滙數溪之水盡遏而東使從西浚一渠分流方埭彼為不費之惠此實甘霖之仰又爾七都亦言平洋之田在陂上流逺而諸溪之水來自大帽五六十里近而四山之水出自諸村二十六坑門皆會此陂而出兩山相距甚狹又無陡門通之每暴雨連日諸溪與坑門水合高起丈餘突然淜湃而至須臾瀰漫浩蕩一望若海自非陂旁土垾决崩旬日不消是以苖方樹遇之輒腐方吐穗絶粒空粃雨霽水平則又泥沙淤閼千頃之溪盡塞由陂而上有龍壩者原深數尋故老相傳雖旱乾莫窺其際今則幾與岸等壩頭陂成財三十年患且若此數年之後田恐亦為沙磧使陂旁多設深間陡門決之入海其患可免初築陂時亦有是謀因民詘於財力暫止又以南界海壖新築之田在陂下流既利此以防海潮又利此以洩山水出水之處曠蕩平夷且有陡門三所暴雨連旬水亦隨潮而退永無淹沒壅塞之患坐得勝筭故阻撓之談笑以觀其變北界之民之窮之甚大為可憫所謂南界即爾二三家也然則此陂之疏七都人欲之獨爾二三家異耳與其疏之於海孰若達之於田故予自得此議反復於心欲為民圖兩利之計高山大陵則無奈伊何否者敢以胼胝為辭邇因分墾崇福埭田宿隴畮間數日得其詳乃策馬從一二農父按迹而行至壩頭陂灑然大喜舉酒酹丘侯曰丘君丘君三十年予補君之不及自以於爾無損又以得報後方遣告爾不謂爾遂譁也嗟夫爾民一聽予言惠安北紀之水出塗嶺觀音二山之間小無論真如溪自横溪發源東南過店尾橋滙為潭東會證果溪又東會下盧溪又東至龍田南至于古縣灑為二渠左曰東洋右曰西洋宋志稱焉東洋至壩頭村築為壩上有溝循山行下平田盡於前蔡諸村此爾之所灌注者也西洋固通六都其道久湮不行并東洋壩下之水徑趨漈頭橋入海盖三十年徃故道如此當丘侯築陂時六都孱弱不能争故陂成西洋之水盡歸前蔡諸村丘侯决而東以便民也予獨不可分而西乎不然上復方涵古跡以受東洋下修西洋古垾徑達方埭不敢切近丘侯陂因人成事爾尚何説人言父母溺愛少子此譫語耳彼見長已能豎誠不忍黄口兒轉於溝壑安見父母有兩膓也知縣眇然托於百姓之上視爾輩均一子耳何所厚薄且父母雖愛弱弟終不能奪其貧兄一餘粱肉而一不厭糟糠一蹈綺縠而一不得裋褐父母之心不欲吾身未死親見兩子不能相養故為一劑量之苟蹙其兄搤其頸奪之衣食未必能活少子而空忘長男愚者不為也西溝之浚七都無潦病六都無旱病爾二三家潦有所洩旱有所溉即詩所咏鳲鳩不是過矣知縣奉職無狀不能以禮導民兄弟嘗有争者大率曰某産吾妻之簮若珥所定也弟欲得如父産不平舍是未有至於縣庭何者簮珥其所私也假如陂上之水爾曾占籍即使西門為令白圭為佐雖憫六都不能奪爾之私取其涓滴本北界之溪經流數都至於入海與爾共承其委雖無故迹猶當鑿之何况章章如是且爾並海為堰盡田土膏千頃未嘗一粒輸于縣官而坐饗千鍾之奉六都上供之賦幾二三百石田卒蒿萊徒令官執空計百姓鬻妻子死箠楚上下相怨而不能釋則水之為也語曰人師物水者物之平也請開兩道以觀水之所在予將師焉嗟夫惠安民俗昔有聞矣知縣一舉輒譁得無司馬相如所謂父兄之敎不先子弟之率不謹寡廉鮮恥而俗不長厚哉書曰愚夫愚婦一能勝予天子不能勝一夫知縣敢當衆口設使有罪一夫畫而數予蒙袂死矣何至虚張而譟自傷薄德故不敢爾咎爾亦悔悟咸造于庭願受約束今分弃前過兩都父兄子弟共議其畫予謹奉之雖然盤庚有言予非廢厥謀弔由靈各非敢違卜用宏兹賁盖兩無它鄉者爾輩一嘗與縉紳争予固爾直豈於今厲亦欲成其訏謀爾食此陂之水三十年餘習慣久一旦分之雖已有餘如大賈訾百萬使與一錢忍忍不能割人情大抵皆然亾罪又予嘗誇吾民所争祗水利耳盖力本皆良民也古之君子上階而怒下戺而忘猶其私耳知縣為衆人母豈因公事而有私怨敢布腹心

  余為此文盖肝膈畢吐矣既二三家灑然趨府頓首願如令議趨道頓首如府兩都長又皆稱令議是於是上于軍門報可使令終其事焉孔子曰斯民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又曰不獲於上民不可得而治豈不然哉

  編里甲

  按舊版有二十餘戸為甲者盖因併圖少者僅五六户糧多者一甲至四五百石少者十不及一使為吏盡循綱法率銀多寡一循丁糧不平何害但恐廉而不顧大體若嶺海狂生鮮矣知府朱考如此安得不平計縣丁糧二萬四千有竒坊都之長三百三八二萬四千一甲不過八十軍匠雖過分戸為難即或他戸溢而百者姑仍其舊第於甲首易以下戸惟張纓溢甚故分為二不足補之正管必十丁糧八十上下盖不能畫然一也懼追徴之苦故以貴從貴以親從親懼十年之間繇差再編里甲重役故以甲從甲嗟夫損其有餘得無恨我孟賁率數婦人能敵恒人千百毋恨不足而補必取他都道里相隔得無恨我藍田有玉求者不逺千里何則得利故也往時私買甲首數金求之不買而得即行數里何過雖然損益予奪之間不能以兩全也知我者其惟里甲乎罪我者其惟里甲乎

  諭里長

  十七都里長胡道升言常例里長上役甲首百戸皆賀幸仁廉治縣感化自新偶八甲管下朱坤朱鸞各具儀賀非惟貽升贓罪亦見奸弊未盡除也謹將儀上乞令領回仍禁革仁廉則吾不能能辭常例是道升脱於流俗可與共興唐虞之治者也知縣嘉焉賀儀發回道升奬賞故諭

  諭里長解匠

  自予為令不苦里長每送罪人胥以名上輒却之曰里長已雇機兵且以機械為兵於送罪人最宜今解匠銀徃留都非大家不可府止四縣有匠年一縣解四年而更不得辭但予令匠每人賮銀二錢比於前倍則雖勞力亦不費爾財也潘大有丁糧多其徃除匠直年里長每人一丁糧一石出銀五釐賮之亦取於食毋派甲首

  潘大有歸上其羡金予勞之曰將市酒肉與妻子對飲談京師宫闕之盛不亦可乎大有叩頭去處置得宜人必樂往後宜視此

  植榕

  邑當南北之道車轂撃人肩摩矣列亭少行無所休息予甚憫之榕者容也其隂大當馳道植自白水至洛陽五丈而樹田間恐妨榖止凡植幾本以報嗚呼逺者種德近者種樹吾無德且種樹

  諭屯軍鄧某

  嗟爾鄧某爾謂田爾田耶朝廷之田爾謂子爾子耶祖宗之子耕朝廷田不納租不忠祖宗之子而輒賣之不孝不忠不孝何立於世使爾田而負官租尚可收公田之入輸公家之賦又何辭乎今負租吾代輸鬻子吾代贖後將安繼宜肆股肱力農奉上再負重治

  掩骼

  道有殣者予固為之主矣父老使甲總赴縣領錢具槥掩之

  後掩骼

  予為父母凡邑中有暴骨皆主之矣浮屠傅明智等欲掩骼于各都恐棺朽腐骸骨狼藉不辨有主者因而乗之乞照嗟夫是在我者可不明智若哉除前已掩地方甲總等再驗境内如有枯骨即籍以聞給錢具槥毋勤浮屠愧我有土

  時估

  知縣它無耆好惟服食是需自到縣米魚一切買即給價價常溢於時布帛乃市它郡懼民以為厲也即吾猶患不平况民自市易哉憲綱令府州縣行屬每月初旬勘諸物時估毋致高少虧官損民豈非王道平平者哉每月令老人估物列于左方官民一以為率舍中有不如此即役人侵之以告其餘違者通以把持行市論

  禁諭百姓

  知縣奉職無狀未嘗一日忘去奪俸已幸百姓憫我饑餓而欲白于當道是内不可而外求此聲也誰則信之且予患失百姓不失百姓苟至饑餓而死將哺予而况不至於死

  禁諭士民

  因里長郭南箕被兵重傷赴府爾里長耆老并吏卒等咸徃此何為者故亟諭爾歸又聞爾等洶洶同諸生候軍門至白其陵横之狀此又何為者諸生宜守卧碑安可輒預父老子弟亦幸勿相勞苦制書府州縣立察院分司非風憲不居有司違者許門子等陳告具奏况本縣分司日者額都察院承軍門按臨戒嚴以俟再至有司孰敢居之督府部卒乃争以居主將徑舁行李而入縣官徃諭乃大譟都察院門内殺人血汚縣官衣不止豈主將敢使之然不過驕兵之蔑法紀耳余徃避之訴于主將亦恐爾等或至憤激與鬭也路遇督府將下馬謁之部卒屏予從者三驅馬不得下會典七品引道一對知縣親民正官又欽與隨從皂隷四名文官制有乗轎都督不許及擅用八人奏聞隨從人馬有數彼所帶步擁者百餘人不計而儀從儼如王者予竊記而疑之矣矧例總兵官征哨出入各乗原闗馬匹驛遞馬驢車輛不許應付今如檄以具不知其有别例否也余乗馬徃謁導者二人部卒顧闢之而且驅予馬盖部卒目不知書安責其知典制故驕横至此亦豈主將使之乎部卒乃隐其奪都察院門而訴里甲不具夫馬夫馬久與里甲無涉府已知之矣且察其未嘗留行非夫馬不具之故盖其主將誠嚴兵稍違法即誅如其不然於縣何預使郭南箕不幸而死余自當為之取償幸而不死姑免忍之爾等何為洶洶則去其卒幾何嗟夫古之守官者彊項以格公主之奴戴頭以斷王子之卒余固媿之但自反之無缺雖不校其何傷此固孔門之訓余諄諄為爾士民諭者爾等為父母之意已悉今各歸休明日軍門至有白者是重予不德弗許

  止百姓乞留

  知縣五齡先君子膝敎之稍長勉以聖人之學在縣四年惟孔子是師髙皇帝之法是守於百姓事競競焉夜以繼日力雖不逮心有餘矣直道忤人讒夫交媾常恐不免第心不枉庶他日可藉見先君子地下公道昭明察於衆惡之中擢守賔州盖孔門高弟終身不可得者自喜非望聞百姓以相與日久數百輩提攜招挽走千里遮使者赴闕下乞留知縣何德勤勞百姓自愧又聞徃多高年長老日炎道逺致令喘汗相屬尤不自安嗟夫人情不忍孰若父母一旦有不可諱可奈何故父母之喪三年而終情固有所極也即如知縣近抱羸疾不幸先犬馬填溝壑百姓雖悲痛將誰挽哉願自寛何患無令知縣雖去百嵗後魂魄猶思惠安豈能遽割賔州既病不能徃歸展墳墓見妻孥斗酒相勞體少平將為五嶽之遊幾尚子之高蹤必出惠安已令馳道植榕四百二十一本是時應長茂長老不忘幸擕酒飲我樹下僮子和歌相樂也代者未至且為百姓盡一日之力古詩曰長當從此别且復立斯須噫又悲矣

  諭軍民

  知縣歸羅浮矣勞軍民赴闕乞留良苦無以相報願力耕以供租賦為善以逺刑罰與知縣共為太平之民

  諭賔民

  予嶺東惠州人也少有天下之志隆慶二年伏闕上書三萬餘言是年選署閩清學諭四年遷知惠安予謂知縣者知乎縣也大小强弱饑寒困苦惸獨鰥寡一不知何以名為不見父母於子乎孰長孰幼孰貧孰富孰安孰否孰賢孰愚無不知無不求民既父母相命矣不以為子下者掊克稍賢拱手待遷藐然秦越人也奚稱為民父母之意哉朝廷設官憲章具在俱便利自營奈負朝廷何擇父老有行誼民所信鄉者三十餘人束帛招之置酒親民堂問圖籍授簡條其對予以此知民之疾苦矣遵敎民榜各都立申明亭父老日坐其中以化導民其田土戸婚十九章令得自判平而止毋令至縣煩苦百姓為也天下之勢自下而上天子下有布政使司自司而府而州而縣而里縣有治里有亭縣有令里有長有老故予嘗謂里長下知縣一等耳役者皆其俊傑之人與為禮綱銀外不費毫髮事皆委重父老所以守憲章宣治化也縣有社稷壇又有厲壇各里皆有之載于洪武禮制令立祭祀如式淫祠毁之凡五百五十一區自正統來勅天下立社學如故盖民秀者既敎于府州縣學童子宜敎于社為立二百一十九所禮聘髦士為師刻小學書肄之朔望儒學講畢詣社學陳鐘鼓設籩豆行冠婚喪祭之禮士彬彬向風矣時乗疋馬循行阡陌咨訪民隐歸揭于屏先行之止宿都亭開水道無慮數處大者在鳲鳩圳由七都至六都亘十里分墾荒田築海埭以實虚糧繇鹽戸以寛民力此皆于豪强不便不敢避黄冊之役除故里書令民親供列于堂之左右日坐堂上凡丁之増減饟之推收註于册選奉法史受而書之弊若一丁當二丁者十餘丁止當一丁者皆均平賣虚米者有推無收有收無推者花分者詭寄者以官作民以田作地者飛灑者皆釐正乃按丁糧定里甲大約甲以八十為凖正管必十丁糧多者里長少甲首戴星出入五閲月而後竣予得病以此矣縣有課新増浮糧冊皆四五十年不更乂力疾為之諸凡節浮費革解戸定徴納規則清驛傳改折逺倉本色使民無輸輓之苦等皆具惠安政書盖已脱身而仕煩民耕稼為畜妻子務竭力以報百姓於萬一利必興害必去柔不茹剛不吐貪暴之人過取民一錢者以身争之其於憲章亦厪十四五耳今來賔州無以出此但予在縣過用其心寢食行止皆在民事米鹽瑣屑必身親之有宵旰之勞無遊燕之樂妻子諫予少休不然且病予答予安能病歸惠州萬石里乃可耳萬石里予家在焉孰謂縣遽病哉去嵗三月虚火暴升上瘍下痔血氣衰竭鬚髮落而成冢今塟蓮花山下余所自銘者也無何得報幸而便歸百姓以相與日久不忍舍詣闕留崇武所軍亦詣闕留軍門以漳泉諸郡民為豪貴所苦皆願質于惠安又上疏留請代不許回首兩粤有如異世中夜以思未嘗不南向沾襟也臘月抵家病勢少間因思長孺多病卧治淮陽七載而卒幸得同之擕琴西上詎謂孱軀終難力强也哉嗟夫吾民予安能忘賔州女子受幣雖未結褵心已在夫家矣况賔於惠風俗相通其程不過兩旬無輿馬之勞有舟楫之利膏壤沃野數百里民好稼穡饒五榖顓樸地重重為邪敎化易行無素封大豪以撓吏治兩粤縉紳故矜名節且在山谷之中無徃來之使非如他機詐耆利狡猾不道竊符馳傳行郡邑輷輷不絶以勤有司稍不厭謗誹輒行也豈薄此而慕彼乎騏驥壯盛之時一日而馳千里及其衰也駑馬先之百姓聞予惠安不知吾精今消亾矣强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可奈何嗟夫吾民豈不念我矣乎虚名流傳未見美惡固日望吾澤之降於窮閻也况煩使者兩至吾家何以為報未詳故牒并問遺老民所疾苦不能周知即知力不我操亦難割矣昔在惠安嘗刻敎民榜頒行民間朔望詣亭中為民申明六諭乃遣木鐸以徇今望吾民亦只如此吾歸田里角巾大帶不至公府力農以奉公上謹身以正鄉閭與爾共為太平之民耳後來為州知必賢我民之疾苦自有所托毋眷於予雖未相靣情不能止特此相告尚念之哉

  示諸生

  敎諭示諸生曰敎諭嶺東腐生也結髮有天下之志志大才小宜伏畎畝主上不知不肖猶循故事使署閩清學事非其任也主上過信敎諭敢不盡職不敎不諭不職矣嗟夫今之師者豈不悲哉春秋之時學官廢缺孔子非有象胥之位選舉之權也抱先王遺經退於山澤弟子来自異國盖數千人為之御車持盖徘徊千里雖至饑餓而不去今以天子之命利祿之誘青衿栩栩一揖之外即如胡越何彼相慕用之誠而此相背之逺也擇物而取之必其美者人之所與惟其遭耳美則好惡則賤而弃之豈異是哉嗟夫今之所遭皆可羞矣故師道在山澤不在學校假如學校之中而有山澤之美即諸生何擇焉今與諸生約國家法邑學生二十人増廣者増而廣之也附學者附於學也則學生重矣月有廪日有膳何故哉奈何錙較銖分禽奔獸遁井竈聚蛙齋舍茂草兔絲燕麥北斗南箕無實甚矣學生既難盡責増附率多英雋故為通法惟高年者督家者貧者貧而敎者不强餘皆來學敎諭為治舍肄業會膳如制學者以日近者以月逺者以時嗟夫諸生敎諭不腐道在易簡不敢苛細法費悠久從容順利學以致用舉業不廢諸生信之嗟夫諸生敎諭良苦異邑雖遙無踰百里辭家力學學乃隆起諸生勉之来者書于籍否書其故規後定

  石洞集巻九